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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沒有新意的PUA文案
週三中午，我告訴小Q，下班不去鍛煉了，她有點不高興，認定我又和哪個美女約會去了。我告訴她，是上次送我螃蟹的傢伙。
小Q：約會去吧，不用管我開心不開心。
我......
晚上，我依舊帶著不爽的心情和老宋碰頭，我內心裡也很想見他，因為我之前已經和PUA的聊天沒有保留的理好給他了，照理他應該得到自己想要的，沒必要這麼急著找我了。一回國就找我，肯定是（和錢相關）重要的事。
老宋和我一見面就拿出一瓶葡萄酒，說今晚吃飯喝這個，然後把我帶到了一個西餐廳。我發現我也很容易滿足，吃著美食，喝著紅酒，真舒服。我告訴老宋，我也喝過幾种红酒，但是第一次發現紅酒口感這麼好。
老宋得意告訴我，他手裡的這瓶紅酒這可是連續幾年的阿根廷盲品之王。
我：“我很好奇，你拿這麼好的酒款待我，找我做什麼？我最近可沒有和泡學圈的人聊天，沒什麼新信息給你。”當然了，我和小V、流雲、大頭三個人的聊天，只是我的興趣。
老宋聽了我的話，表情就變得不好了，談了一口氣。
我等著他說話。
終於，他開口了：“你沒有收到新信息，我這邊卻收到很多信息了。”
是的，他出國的時間，也關注著自己的投資，收到了很多和泡學圈的新消息，有的平台被封，有的平台解散，有的人被抓，有的人退出，同時泡學公眾號、直播、線下課依舊不斷的竄起......怎一個亂字了得。
我：“即使行業有變化，你的平台受的影響不大吧？畢竟有你這個投（大）資（土）人（豪）站台。有資本的平台轉型起來壓力小，市場推廣也沒有壓力，用公眾號推廣也不是難事。”
老宋看著我，“總之感覺很不好。”
這就讓我好奇了：“到底是什麼讓你感覺不好？”
老宋拿出手機，讓我看了一張圖片，告訴我，這是他的平台的那群PUA研究出的新泡學教材。
（見下圖01）
我一看就瞇眼睛，這...完全沒什麼新意啊。看標題，就知道這又是大神級文案C的文案組編排的，因為他的語言風格我很了解——用詞華麗炫目，語氣斬釘截鐵，但是一點力量都沒有。
說實話，我也有一個清晰的感覺了，這樣的東西，已經忽悠不了我了。不僅是我，有社會閱歷的人，都不會信這個。只能期盼忽悠到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年郎了。
老宋：“你怎麼看？”
我：“完全沒新意，和網上到處貼的泡學文章比，沒有什麼亮點和競爭優勢。”
老宋：“他們吹噓找到了'雄性領袖新法則'，可以超越所有以往的法則，到頭來就編出這玩意兒......還有臉自稱什麼把妹達人，泡妞高手，情感專家，戀愛顧問，社交情商，撩妹指導、夜店達人，ISO專業挽回，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......”
我覺得有點不對：“等一下，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？2017年九月國家發文了，心理諮詢師資格證不納入國家認證的範圍，現在根本就沒有國家級考試，他們怎麼拿到國家認證的？”
老宋眼睛望著鄰桌的兩位美女，答道：“這幫蠢貨誰會真的考證啊，誰的智力考得下證啊，都是自己吹的。哪個PUA能拿出自己的心理諮詢師證？”
哦，原來如此，PUA造假的功力確實不錯。
老宋：“名頭吹的一個比一個響，狗屁都寫不出來。唉......”
我內心不這麼想，我還是很認同C的水平的，他們一組人編出這破玩意，只是因為他站在泡學的池子裡。泡學的池子又淺又小又渾濁，他哪來的創作空間呢？
我：“編東西編的不好，大不了不拿出去推廣。你心情很不好，到底是什麼原因？”
老宋喝了一口酒：“你猜猜看。”
我：“產品定位、推廣策略出了問題？學員發現被騙，來鬧事的越來越多？現在揭露泡學的媒體越來越多，你們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？”
老宋聽了我猜測，反而笑起來了。
二、泡學平台的新推廣和定價策略
老宋告訴我，他最近學到了一樣東西，那就是王牌宣傳推廣三板斧，很多行業都在用。
老宋：“無論是大品牌，還是上不了檯面的成功學、微商面膜、保健品、壯陽藥行業，都在用這三板斧。泡學的銷售模式，符合這三板斧，就一樣會產生吸引眼球的效果。”
哪三板斧？販賣焦慮、成功學、消費主義。
這三板斧合起來就成了整個時代、整個社會忽悠人交錢的最強銷售模式，它一使出來就能精準的將自己讀者和受眾變成自己的客戶。
我一听就懂了，還真是這樣。公眾號或者網絡上的文章，基本就這個模式。不信？你看看——
《隔壁二狗貸款買奔馳娶到了村花小紅，我全款買了五菱還是單身》
《二十一世紀的女性，沒有這十款口紅，怎麼吸引男性呢？ 》
《你不為自己買ELLE，男人就不會為你買LV》
《沒有職業規劃，985畢業的我工作幾年還是月薪3500》
看標題就懂了吧？這就是王牌三板斧。核心的目的就是——
同齡人都成功了，你卻的這麼慘，不焦慮嗎？
別人成功了，是因為他會消費包裝自己，會報課程提升自己，會交錢（智商稅），你不會啊！
你要是也想成功，你就趕快交錢。交錢吧，我能讓你實現快爽！ ！ ！
把這個套路放在泡學裡，寫出的文章就是——《單身二十五年，上完XXX老師的課，已經有幾個女孩在搶我了》。
我：“這也是你的平台的推廣策略？”
老宋：“恩，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策略。因為願意對這樣的宣傳點贊轉發的人，被這樣的宣傳吸引的人，腦袋已經是迷糊了，忽悠他交錢也不是難事了。只要告訴他，別人上了課都有美女了，你還想等到妹子被分光再學我們的課程嗎？到那時你喜歡的妹子已經被人睡了怎麼辦？他一焦慮，哪還有智力思考呢？”
我端起杯，敬老宋：“原來如此。”
老宋：“而且現在的平台收費策略，都比較靈活。”
我：“有多靈活？”
老宋：“最便宜的百來塊錢，最貴的上不封頂。”
我，“能說具體點嗎？”
老宋拿出手機，可我看了一張圖，這是其他泡學平台的收費圖片。 A把這張圖發給老宋，告訴行業的收費情況。
前面幾個我懂，但是最下面一個......我滴媽啊，五六萬啊。
（見下圖02）
（見下圖03）
線上韭菜套餐，幾百塊，就是賣話術，簡單設計形象。
（見下圖04）
線下韭菜套餐，七天七千塊，就是線下課程加實戰。
（見下圖05）
線上肉雞套餐，幾千塊，是有（聲音好聽的）女文員和男PUA隨時陪聊。
（見下圖06）
線下肉雞套餐，一兩萬塊，是專門陪同他去泡妞，保證最後泡到妞，泡不到就安排外圍陪睡（此處已經涉嫌違法）。
（見下圖07）
我：“前面的幾項，我都懂。最後那個五六萬的是什麼？？？”
老宋：“很簡單，終極冤大頭套餐。”
（見下圖08）
老宋告訴我，這是其他平台發現的一個新的創收路子。
老宋：“互聯網時代，有錢冤大頭的分佈也符合長尾理論。雖然這些人人數很少，但是，他們也存在。以前要找到這樣的人，費時費力，現在只需要把信息發出去，他們就會像撞樹的兔子一樣撞到你手裡。”
所謂“工作門徒”，就是一下子教幾萬塊，交完了錢，就成了他們平台的圈內人和合夥人，承擔（騙錢的）共同責任，還得為平台工作，幫平台找韭菜肉雞，當然，也會有合夥人合同，最後也能拿到分成。如果這麼理解，那麼這和招聘有什麼差別呢？
那差別大了去了。
要知道，招聘找一個工作人員，平台老闆得負責所有成本，現在找一個冤大頭的“工作門徒”，這個人可是拿著六萬塊主動衝到平台來交錢的，這說明什麼？這個人不僅有錢，而且腦門上還刻著“色欲迷心”幾個字。
老宋：“你知道這樣的冤大頭多麼好嗎？
第一，既然是合夥人，就不用給他工資，責任還得共擔。
第二，拿著錢衝過來的人，肯定會堅定的支持和宣傳泡學，洗腦這一步都省了。
第三，平台運營也有成本的，這樣的冤大頭，一年只需要忽悠來少量幾個，所有的成本都抵消了，剩下的全部是利潤。 ”
我：“高！真高！以前的銷售，個體是容易被忽略的，忽悠大群體才是銷售重點。現在這個信息時代，忽悠特殊個體的成本真的變低了。”
老宋點頭：“看來你是真懂。”
我：“既然是合夥人，也得分成啊，要是平台運營賺了錢，不想分他們，他們拿著合同，會鬧事的。到時平台吃官司，不也是很麻煩嘛，泡學圈的分贓不均導致的麻煩太多了。”
老宋笑了：“哪個泡學平台想基業長青？不都是賺一兩年錢，然後解散重組嘛。那些交五六萬的冤大頭要是很多，平台的所有者可以找理由退出或者解散平台嘛，平台都沒了，你怎麼撕？找這些冤大頭的時候也不會立很細緻的合同，合同里面即使留了很多陷阱，作為色欲迷心的冤大頭，誰會認真看呢？”
我......服了！
三、根本不用擔心泡學學員反水
宣傳和定價策略這麼好使，那還有什麼問題呢？
我：“那你擔心什麼？鬧事的學員越來越多，糾紛越來越多？”
老宋笑了：“你怎麼還說學員呢？”
我：“怎麼了？”
老宋：“銷售的核心，就是拿著產品找到合適的受眾就行，不要管產品是什麼。你手裡拿著鮮花，受眾就是蜜蜂。你手裡拿著大糞，受眾就是蒼蠅。”
他這句話的聲音有點大，把鄰座的兩位美女驚到了，瞪著我們兩人，我不好意思的朝她們笑笑。
老宋接著說：“你為什麼會覺得學員鬧事是個問題呢？”
我就納悶了：“鬧事肯定有麻煩啊，這難道還不是問題？”
老宋沒有正面回答，而是反問我：“你知道有多少學員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嗎？”
是嗎？
老宋：“我在國外還看國內的新聞，有一條新聞把我看的笑死了。央視的記者跑去揭露騙局。騙局就是一個騙子公司打電話給老年人，你中獎了，很多錢，給我個地址，我把中獎證明發給你，你拿著去領錢。等老年人拿到中獎證明，堅定了自己中獎的念頭，對方讓他先打保證金，他立馬就匯錢了，然後滿心期待的等著中獎。揭露騙局的記者告訴一個老大爺，你沒中獎，那是個騙子公司，人都被抓了。那個老大爺很憤怒，說無論你這麼說，反正我中了兩千萬！”
這大爺真讓人無語......
老宋：“這個老大爺就是騙子眼裡最好的肉雞。你看，他一分錢沒到手，卻有了賺到幾千萬的'高峰體驗'。你告訴他是騙局，他還很生氣，不僅不相信你，還嫌你多事。”
我......
老宋：“泡學學員很多和這個老大爺是同類型的人格，他們就是不願意醒來。”
我......
老宋：“中獎的，學泡學的，這些被騙的人，正沉浸在自己發財泡妞的美夢裡。又沒有人求你，誰讓你來打攪他們的美夢？此刻的他們根本不關注現實。”
我：“可是畢竟沒有泡到妹子啊！交了這麼多錢，浪費這麼多時間，自己還是單身，難道他們連這都想不明白？”
老宋：“我翻了一下《把妹達人》，裡面有一段很好玩。有個叫泰勒的PUA教學員課程的時候，讓一群男人互相以慶祝的心態，兩個人面對面把雙手居高一起擊掌，是的，一群單身男人，在沒有女孩的時候，互相擊掌慶祝，說這樣可以鍛煉心態。你說，這個和泡妞有狗屁關係？但是學員就這麼興奮了。”
我才思考到這個點上。
老宋：“這讓我有了一個感覺，很多人花了錢，買的是精神上的安慰。他更享受的，是買精神安慰的過程，而不是結果，因為結果都是自己幻想的。那個老大爺，現在沉浸在中獎兩千萬的夢裡，他此刻正興奮呢，你告訴他沒中，他還嫌你煩。泡學學員，他們本來就是花錢買安慰，買自信。能不能泡到妹子，這不是重點。你要是跑到一群泡學學員面前，對他們說，你們被騙了錢，還是沒有女人甩你們，你猜他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？”
我搖搖頭。
老宋：“這群在興頭上的泡學學員，第一時間會反感揭露泡學騙局的人，然後一起給自己和泡學辯護，說泡學給了自己自信，接著批判揭露者根本不懂泡學，最後把揭露者嘴塞住扔出去。”
我不信：“不會都是這樣的，和我聊天的PUA都告訴過我有很多學員反水了。有的學員沒有泡學中毒，發現自己被騙就報警，PUA被抓，平台都關了。”
老宋：“只要PUA沒做得過火，處理起來並不難。被關的被抓的，都是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。明明只是一個泡學騙子，硬是自己把自己忽悠成了一個雄性領袖，開始打罵學員，對待投訴也沒有耐心，自然導致矛盾升級。我的平台不會這樣，對醒悟的學員，有一套非常成熟的處理方案。”
我：“我聽C說過。”
老宋搖搖頭：“那是過去的，現在的升級了。直接把要求退費的學員洗腦，讓他做我們的銷售員。”
我：“洗腦？說細點。”
老宋：“例如，我騙你交了一萬塊，你什麼都沒學到，發現我是忽悠你，生氣了，想把錢要回去。平台的客服會告訴你，退款可以，但是很慢，如果你能拉一個人來報班，平台給你50%的提成，拉一個人給五千，兩個一萬，錢就回來了。”
我：“把反水的客戶變成銷售？高啊！”
老宋：“真的，很多客戶真的拉來了新客戶，有的人還拉來了好幾個新客戶。不僅回了本，還賺了不少錢，於是真的成了平台的銷售員了。我問你，這算是什麼模式？”
我想了想：“傳銷？”
老宋哈哈大笑起來：“是的，這就是傳銷。讓那些被騙以後心有不甘的學員幫平台繼續拉人，讓被騙的人繼續拉下家，這樣韭菜肉雞就會源源不斷。更重要的是，他們一旦拉了一個人，拿到一筆錢，無論數目是多少，他們就徹底和泡學平台捆綁在一起了，之後的他還敢揭露平台嗎？還敢報警嗎？你見過哪個做傳銷拿到錢的，會去舉報傳銷公司？”
真的長見識了！
泡學課程是割韭菜的騙局，但泡學的銷售和售後模式，卻有很多閃光之處。
四、揭露泡學的媒體，很聽話
PUA表現不好，反正之前表現也沒好過，這個就不算問題了。
推廣有萬能三板斧，定價靈活多樣，這不算問題。
學員的處理現在增加了傳銷拉攏的模式，讓他們和平台捆綁在一起，這也就不算問題。
那問題到底是什麼？
我問老宋：“是不是揭露泡學的媒體開始變多了，在網上拆你們的台？”
老宋聽了一臉的不屑：“媒體？怎麼可能，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。”
我有點懷疑。
老宋看我不說話，又把手機遞給我，讓我看揭露泡學的網頁。
這些網頁我也看過，大致就是“批量生產渣男，控製女人精神的泡學”，有或者就是“PUA讓女友為自己自殺”，又或者“PUA傳播艾滋，睡了幾百個女人”之類的網頁。
老宋：“看了有什麼感覺？”
我：“這不是你們花錢請的媒體吧？”
老宋笑了：“你怎麼會這麼想？”
我：“精神控制類的泡學，本來就是你們宣傳的，讓女友為自己自殺，這是吹噓泡學精神控制的招數。至於傳染艾滋，這就太假了。只要受害人報警，一抓一個準。如果到目前為止，沒有人報警，沒有傳染艾滋的PUA被抓，那就說明，這也是一種宣傳手段。不過這麼宣傳也太齷齪了。”
老宋聽我這麼說，大笑起來了：“你現在的思維水平，已經比那些媒體強一百倍了。”
我：“沒有一個明眼人看出這就是宣傳？不會吧。”
老宋：“是的，媒體全部站在道德高地和智商盆地裡，都在忙著譴責批判PUA，都沒看出這只是一種宣傳。哈哈哈，泡學的屎，PUA怎麼拉，媒體就怎麼吃。”
最後一句，好有畫面感。
老宋：“看到驚悚的題材，這些媒體第一反應，全部是一窩蜂的衝上去轉發加批判，沒有人仔細的分析真假，他們越是不假思索的批判和轉發，越是免費的在幫泡學做宣傳。”
控製女人的精神，讓她為自己自殺，很缺德。可是有的男人看到了這些網頁，他不想害死女人，但是想學怎麼控製女人精神啊。
傳染艾滋，很缺德。可是有的男人看到了這些網頁，他不想傳染艾滋，但他想學怎麼騙女人上床啊。
於是，這些蠢貨媒體。越是罵，越是批判，越是幫忙把泡學宣傳開了。
老宋嘿嘿的笑著：“這些媒體，就是一群不用給飼料就拉磨的驢子，我太喜歡了。你知道這樣的批判PUA睡很多女人、控製女人精神、傳播艾滋的網頁有多少嗎？幾萬個。我們一分錢沒花，這些蠢貨媒體就幫我們做了幾萬次宣傳。”
我也無奈的笑了，同時我不由自主的說出了羅傑斯通的名言：“媒體有兩面，要么懶惰，要么邪惡，要么二者都是。明白了這個，你就可以（利用媒體）為所欲為。”
老宋一聽，眼睛瞪大了：“不錯，你說對很對！以前我還有點擔心媒體揭露，最近看了這些揭露和批判泡學的媒體文章後，發現全是一群聽話的蠢貨，都免費為我們做宣傳。這樣的媒體，我喜歡！”
我......服了。
五、風險對沖
我現在徹底搞不明白了。 PUA、平台、學員、媒體，都沒有什麼問題，那老宋這麼唉聲嘆氣做什麼？
我懶得問，等著他自己說。
老宋看著我，笑容也慢慢消失了，慢慢的對我說：“大環境不知不覺變了，已經超出平台能把握的範疇了。”
我沒搞懂這句話的意思，讓他解釋清楚一點。
老宋：“無論我們怎麼宣傳，無論那些蠢貨媒體怎麼幫我們宣傳，都改變不了一件事——泡學和PUA已經臭了。幾年前，泡學圈的人都在往自己頭上加PUA這個稱謂，現在沒人這麼叫自己了。因為這個名字，已經讓人起不了好感了。於是所有的PUA都改成了情感專家，戀愛顧問，社交情商，撩妹指導、夜店達人，ISO專業挽回，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。”
我：“我懂了，PUA都不敢叫自己PUA了。”
老宋：“是的。春江水暖鴨先知，這些圈內人已經不敢這麼稱呼自己了，這就很說明問題了。”
我很好奇，為什麼？要知道我和老宋剛才說了半天泡學，發現PUA、平台、學員、媒體，都沒有什麼問題，為什麼泡學和PUA還會臭呢？
老宋想了想：“人總有醒的時候。很多人都會泡學中毒一下子，但不可能泡學中毒一輩子。從泡學中醒來的人越來越多，泡學的風評自然就會越來越差，轉身而去的人自然就會增加。無論你用什麼宣傳營銷套路，編寫什麼泡學教材，配套多少價位的套餐，利用多少蠢貨媒體，都改變不了這一點。
大環境的變化，不是泡學平台和PUA能掌控的。 ”
超級土豪老宋這些話，和土豪大頭說的對上了。
我：“明白了，難怪你剛才一臉苦悶。”
老宋：“唉，我到目前的投資都是成功的啊，可不能在泡學上栽了跟頭。想當年，我為全國人民的亞健康娛樂做了貢獻，後來我又為國家徵收房產稅做了貢獻，然後又為全國人民的醫療健康做了貢獻，現在我想為中國人民的感情事業做貢獻就那麼難嗎？”
我想了想......他說的四個貢獻，不就是倒騰香煙，炒房，投資醫療器械廠和泡學平台嘛，竟然還有為全國人民做貢獻的感覺，這臉皮已經厚到無法想像了。
我深吸一口氣，恢復心情：“我明白了，這個大環境的變化，是你無法掌控的。那你準備怎麼應對？”
老宋想了想，堅定的說道：“既然行業環境發生了變化，那我就要領先這種變化。”
我：“怎麼領先？”
老宋：“投資新的風向，投資那些真正能揭露泡學的媒體和平台。讓他們作為國內的先鋒，深度揭露泡學，讓全社會的流量給我點贊。”
我一聽頭皮就發麻，這太不可思議了：“你是泡學圈投資人，現在又要投資揭露泡學的媒體和平台？這算不算自己拆自己的台？”
老宋：“看來你確實不懂風險對沖的意思。”
我......
老宋：“我投資泡學，投資泡學平台，目的是什麼？當然是利用泡學為我掙錢。利用泡學掙錢，沒有規定只能是教泡學掙錢吧？也可以批判泡學、揭露泡學掙錢嘛。我投資泡學平台賺錢，沒想和他們綁在一起死啊。”
我很認同：“你說這些話的樣子，特別有投資人的範兒。”
老宋聽我這麼說，很得意：“我要的不是海晏河清，朗朗乾坤。我只需要甚囂塵上，渾水摸魚，加大流量。泡學能讓人覺得驚奇，能引起人關注的時候，我就投資泡學。泡學和PUA臭得像過街老鼠的時候，我就投資那個揭露泡學最犀利、罵泡學最狠的。兩邊下注，風險對沖，無論是左手贏還是右手贏，最後都是我贏。”
這投資思維！我很佩服！
我拿起酒杯，敬這位風險對沖的泡學投資人。
六、最佳人選
我的好奇心爆棚：“你想找揭露批判泡學的人和平台，有合適的投資目標嗎？”
老宋看著我，反問我：“你覺得這樣的投資，能夠吸引到投資的人需要具備哪些條件？”
我想了想：“首先，他得深入的了解泡學圈的平台和PUA的現狀，真實的現狀。”
老宋點頭：“繼續。”
我：“其次，他真正了解泡學忽悠學員的套路和步驟，知道平台和PUA宣傳的步驟和套路。”
老宋點頭：“繼續。”
我：“第三，他知道泡學圈的錢怎麼流動，怎麼從學員的手上流到平台手裡，怎麼從平台手裡流到工作人員和請的托兒手裡，泡學平台和PUA的錢怎麼流到水軍和媒體手裡。”
老宋點頭：“繼續。”
我：“感覺最適合的是泡學圈內部人，因為他們懂得最多。”
老宋搖頭：“前面三條都對，這條大錯特錯！”
我：“怎麼錯了？”
老宋：“絕對絕對不可以是內部人。因為之前就發生過很多PUA之間撕逼散伙，然後反目成仇互相揭露的例子，結果都不了了之。知道為什麼嗎？”
我當然不知道了。
老宋：“因為大家都不干淨，所以即使有PUA跳出去揭露別人，也不敢說得太透，隔靴搔癢，自然就沒效果。”
原來如此。
老宋：“我投資的平台還有專門對付這樣的叛變者的方案，一般來一個滅一個。”
方案實施起來，分做三步。
第一步，照亮他的身份。告訴大家他就是PUA，然後發出他在平台工作的合影證明，說明了——他和他揭露批判的人是一類人，沒什麼差別。
第二步，闡述他的動機。告訴大家他不是為了社會和諧來揭露，而是因為水平太差，能力太差，業績太差，平台不願意養閒人，把他開了。他懷恨在心，所以來造謠中傷。
第三步，揭露他的泡學真實水平（此條可以自由發揮，隨意編造）。例如，他搭訕從來就沒成功啊，他從來就沒有推倒女孩啊，他的女友或者老婆被平台的其他PUA睡了啊之類的......
三步合起來，就徹底把他按在地上了。
我有點懷疑：“第三步算是造謠吧，有人查證怎麼辦？”
老宋：“泡學圈那些半吊子的泡學神話，搭訕舌吻，禦女無數，傳播艾滋，讓女人為自己自殺之類的，誰會特意跑去查證？人人都去查證真相，泡學圈早就不存在了。”
我被懟的不行了：“好吧，我知道了，必須是圈外人。”
老宋：“是的，圈外人乾淨，這就比什麼都好。”
我：“還有什麼要求？”
老宋：“聰明。我說的聰明，是一眼就能看出是泡學宣傳還是真相的那種聰明。不能是免費幫我們宣傳的媒體那個智力等級。”
我：“圈外人，聰明，還有呢？”
老宋：“有為了興趣、不計功利的實踐動力。”
我：“這條是什麼意思？”
老宋：“投資選人其實很簡單。一個人為了自己的興趣努力的做好一件事情，我就願意給他投資。如果他一開始就是為了錢來做這件事，我就不想投了，所以他不能是為了錢來揭露。現在揭露泡學的，不僅有圈內跳出來的PUA，也有女性大V。她們檯面上和PUA互相吵，台下面卻和PUA穿著一條褲子。她們寫的批判揭露泡學的文章，反而讓讀者越發對泡學感興趣，這不就是唱雙簧嘛。這些人以後遲早會現形，所以我不想和她們合作。”
老宋說的不就是哀醬嘛，她就和反雞湯流的H合作。
我：“還有呢？”
老宋：“良好的個人素養。我見的PUA越多，越發現這些人的素質談吐太差了。”
老宋：“所以，我要找的，是一個能夠不計功利的做事、在談錢之前就泡學感興趣、了解泡學圈的形形色色、有獨立的思維和判斷、表達和談話水平不錯、有自己工作事業的圈外人。”
我點頭：“懂了，你就別賣關子了，到底是誰？”
老宋看著我，一臉的奸笑，端起酒杯：“起司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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